一把飞斧如天雷般劈了过来,米尔大骇,闪躲不及,举剑抵挡,将斧子弹开。手臂被震得酥麻。惊魂未定之余,又一飞斧掠过,削去米尔头发一簇。
米尔发现有两名瓦斯芮人正向他冲来,他拔剑与两人接战,一人持斧至,米尔趁起冲锋立足未稳,一个闪躲砍下其头颅。又抓住机会砍乱剑劈死另一敌,弄得一身是血。
米尔环顾四周,只见帝国军队大乱,他引以为傲的萨奥尼塞基重步兵在湿草地上难以施展,更何况此时己方毫无阵型可言。米尔以为南部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没想到他们虽仅着皮甲,手持铁斧,作战之凶悍勇猛毫不逊色。
敌军似乎发现了米尔是领军之将,不断地投掷飞斧想要击杀米尔,米尔为躲袭击,在草地上接连翻滚,愣是滚到了友军较多的位置。未曾想起身时一剑砍过,还好米尔反应迅速,闪躲及时。定睛一看,竟是友军,米尔给了那个不长眼的士兵一巴掌:“看着点!这是你家皇帝!”
米尔尽可能地在混乱中聚集起士兵,渐渐地在他身边围成一团。米尔喊道:“准备突围了!不想死的就跟过来!”带队冲向来时的方向。他使着双刃剑奥普则西左突右撞,总算撕出了一大口子,终得突围。
黄昏时,米尔带着残兵败将修整,发现带去探路的二千五百人仅剩三百不到,一路上有小股友军断断续续汇集过来,幸存人数最后固定在了四百七十一人,折去帝国士兵两千。辎重全数丢失,扎营都没得扎,一干残军只能和衣而睡,忍受蚊虫叮咬,实在是狼狈不堪。最令米尔心痛的是,他将宫廷侍卫悉数带来体验战场,却仅有数人能回到自己身边。
次日,米尔整队准备回到新希罗崴,召唤援军后再从长计议。可抵挡当地后,驻守的军队来报:瓦斯芮人昨晚夜袭,将始建中的据点焚毁了大半,之后又凭着对地形的熟悉跑了。敌人还在一块石料上刻了字:
“这里是瓦斯芮人的土地,若再来犯,不介意再痛击一次汝等。”署名是当地土王,佤拉珂。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得知皇帝败军的消息后,马恩斯将军率军携大量辎重前来接应。缓解了四世皇帝所部的燃眉之急。事到如今,南征的这次试探性进军以大败告终。米尔回收了被烧得差不多的据点的剩余建材,并发誓假以时日,定再回来对此地的瓦斯芮人进行毁灭性报复,撤军归国。
马恩斯将军因护卫有功,被米尔连升两级,从管辖边境几个郡防务的军官升为统领整个耶纳格省边境的总长,假节,代行对南部防务。
这次战役被后世称为“亚列德湿草地战役”,是米尔军事生涯中的第二战,也是他收获了大败的一战。米尔回到米西丽亚后,向劝谏不战的兰什们承认了错误——确实不应不经考量就仓促进军,落得受骗入伏的下场,但表示南征将是以后的主要国策,只不过在最近时段暂且搁置。
又往后的几日,米尔称要闭门苦思,暂不上朝。事实是他没绷住,躲在白石殿自个房间里哭了一天,皇后阿特娜将他抱在怀里宽慰。
第二天起床,米尔想起自己竟在女人怀里哭哭啼啼,还跟他的皇后抱着睡觉(之前没这么做过),尴尬之情无以言表。阿特娜早就起了,他看着米尔坐在床上懵住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俏皮地点了一下皇帝的脑袋。
“我的天......昨天像醉酒一样。”米尔说。
阿特娜点点头:“是啊,有人就跟小屁孩一样,打仗打输了,像玩游戏玩不赢别人一样就哭呢。”
“不许说出去啊。”米尔没敢正眼看阿特娜。
“放心,不说,不说。说出去你这个铁面皇帝的脸就别想要啦。”
“对了......”米尔突然把上衣给脱了。
阿特娜脸立马红了,道:“好,好吧。你开窍啦?那我......”然后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你脱衣服干嘛?有病?穿上。”
阿特娜很疑惑,一时怔住。
“给我贴药啊!瓦斯芮的斧子只砍掉我几根头发,他们那的蚊子可毒得很。”
“哼......我还以为......算了。”阿特娜叫人送来膏药,给米尔细细贴上。
米尔贴完膏药后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读起书来:“还有,给我整点吃的吧。”
“你不上朝了?”
“不想去了。”米尔说。
“你不是经常强调作为皇帝的责任和道德修养吗?”
“不想去了啦,这跟责任有什么关系?”米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哼,虚伪。”
“少废话,我饿了。”
“我不会做饭。”
“你一个女的不会做饭?我都会做!”
“那你自己去做啊!”
“我是皇帝,而且我带兵出征受伤了诶!”
“那是谁打仗打输了的?”
米尔沉默了一会:“......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跳舞,我会唱歌,就是不会做饭。”
“你会跳舞有什么用?那些风月场所的风尘女子也是会跳舞唱歌取悦别人,会点实际性的东西不好吗?你当个皇后就负责漂漂亮亮是吧?我不管,现在去,不会也给我学。”
“你是说你老婆是风尘女子?那行,我去做。你可别后悔,我做的东西狗都不吃。”
米尔嗯了一声,摇着椅子看起了书。
阿特娜捣鼓了一小时才送来一小碗炒饭,米尔疑惑地问她:“你搞了大半天就这么点?”
“其他的糊了。”
“行......”米尔想都没想送了一口进嘴里。
结果是米尔又在白石殿待了一天,这天他和阿特娜忙着处理被米尔吐脏的桌椅和床垫了。另外不为他们所知的是,下人们因为偷懒,把阿特娜做的炒饭的失败部分投进了米西丽亚街坊养狗人家的狗食盆里,而不是专门拉到城外处理。市民们的家狗吃了几口,不是呕就是死,一度在坊间传起了一个专门用毒药毒害家狗的虐狗狂魔的都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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